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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東話奧妙之處不限於能用多少個粗口字,事實上即使全部×晒你也能自行腦補合適的粗口,邊×個天才以為××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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廣東話奧妙之處不限於能用多少個粗口字,事實上即使全部×晒你也能自行腦補合適的粗口,邊×個天才以為×××晒佢就可以封印得住?它也不限於考典,默得出很多古字僻詞不等於用語更加自由,有時人們為了用得上那些僻詞反使自己淪為邯鄲學步的主角,忘記本當如何走路了。我們推崇廣東話,還差點甚麼,差點甚麼?或許是文學角度。

作家界有一個怪象,很多都不用自己本來的語言書寫,卡夫卡是捷克人,卻在德語才找得到他的韻律;昆德拉對馬提尼克作家夏模梭讚不絕口,說「他用法文的自由在法國沒有一個作家敢嘗試」。看看那些鬼佬講中文的影片,他們經常都能在語言中發現一些本地人從未想過的東西,我常驚嘆他們不過是學了一至兩年,但其語言的豐度和變化已比與多本地人優勝。或許再跨前一步,他們就會變成的香港作家。文學的門檻並沒有大家想像般那麼高,但需要知道,是甚麼東西將自己拒諸門外。

沒有第二語言的衝擊,人就無法經驗這種異化、意義的位移。了解肺臟的博大精深能使我更擅於呼吸嗎?給魚一對肺,牠就能躍到地面去了。語言嘅自由就係講緊呢種突破,令讀者不知不覺間由水來到陸地,由陸地來到太空,終究是希望來到一些我未曾到過的地方,由存在介入不存在。而作家是如何做到的?他們將形容詞變為名詞,把動詞變為形用詞,把形容詞變為副詞,把動詞變為名詞——將語言從原有的規範中解放出來。

寫小說最能體會到白話如何綁手綁腳,為了使口語變得各地通讀,話語需要重構。這項工作不只是將「我哋」轉成「我們」,單是一個「點啫?」,就足以把人難住——這算是怎樣?甚麼了?怎麼了?如何?——每一種捕捉都流失相對的意思,但中文老師縱容這種習作。點解佢哋唔可以將廣東話與外來語並列同等高度?大概是因為他們認為這屬文學的降格,是次一等的水準,不夠書面,不夠正式,會令合格變成不合格。可是,我們從來沒有被教過如何混搭使它昇華,因為這是禁術,當局不允許。

有些語法呼喚我解禁,例如「緊」這個字。方塊字的局限使到詞態必需加上副詞,而非以分詞形式表達。而白話的缺陷就是它的時間分詞須置於動詞的前面(我剛剛看到、我正在跑步),而廣東話則多數後置(我睇緊,我跑緊步),唯在完成式時通用(我見到了,我跑過)。不要少看這小小的「現在分詞」,它使到廣東話的文法更近拉丁語系。

續文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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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我來說,文章,就是存在的探測器,揭示無知的布幕下的璀璨,讓讀者的知性更廣,感性更深,理性更明。
作者,1989年生於香港,著有小說《地球另一端》及《捉姦》。 writerhk@Patreon WriterHK@Parler WriterHK@gab 作者@MeW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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